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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3页)

&ldo;爹,你也将我丢下不管。

&rdo;我狠狠地擦去泪水:&ldo;爷爷、娘,还有你,都丢下我不管,我偏要好好活着,活给你们看!

&rdo;

衣衫上有粪渍、胆汁,臭不可闻,我解下腰带,想将外衫脱下。

&ldo;唉呀------&rdo;有人推开破旧的柴门,冲了进来,一把夺下我手中的腰带,连声责备:&ldo;我说姑娘,你可不要想不开做傻事,都已经到了这里了,再寻死,可就没什么意思了。

&rdo;

我抬起头,这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婆婆,穿着蓝布衣裳,提着一个竹篮子,满面皱纹,略佝偻着身子,长得很象已经过世的三叔婆。

&ldo;姑娘,你无非就是想保住清白,才寻死的。

可你是否知道------&rdo;她靠近我,压低声音,不让门外看守的山贼听见:&ldo;你就是悬梁自尽了,他们也会jian---尸的。

&rdo;

我顿时一个哆嗦,通体发寒。

她将篮子放下,篮中有清水,有米饭,还有咸菜。

我却知饿了几天的我此时绝不能狼吞虎咽,只敢细嚼慢咽。

也许是我强忍着的表情太过凄楚,老婆婆蹲在一边,絮絮叨叨地劝着:&ldo;姑娘,人这一辈子啊,没病没痛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什么名节、清白,那都是唬人的东西。

&rdo;

我被咸菜梗噎了一下,老婆婆叹了口气:&ldo;你别哭,既然已被抢到了这鸡公山,就别想着回去了。

即使是能回去,也会被你家里人浸猪笼点天灯的。

倒还不如在这里安安心心住下来,卫寨主他们都不是坏人,只要你顺着他们,总是能有一口饭吃的。

&rdo;

咸菜太咸,我嚼得眼泪汪汪。

老婆婆再叹了口气,&ldo;你以为你命苦,但你的命能比我苦吗?我邓婆婆,刚出生就死了娘,五岁死了爹,讨了两年饭,成了人家的童养媳。

被打了八年,好不容易成了亲,不出三年,丈夫又死了。

我无儿无女,被婆家赶了出来,倒了三十年的夜壶,本以为可以进积善堂终老,哀帝一死,陈国大乱,我又被山贼捉上山,给他们洗衣服做饭。

唉,真要寻死,我这辈子吃的苦,早该死上百回了。

&rdo;

我怔怔地望着她,过了很久,才醒觉仍有口饭含在口中,忙吞了下去。

等我吃完饭,邓婆婆已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裳过来,虽然破旧些,但总是干净的。

我将脸长久地埋在衣裳中,闻到了阳光的味道,淡淡的,象榆树叶子的清香。

我再抬起头,邓婆婆在笑,阳光在她发黄的牙齿上闪着光,&ldo;姑娘,记住,活着再疼,也疼不过死。

&rdo;

这夜风凉如水,我站在柴房的破窗前往外望,月光下,山岗若隐若现,村寨似近似远。

风送来上千男人的鬼哭狼嚎。

&ldo;妹啊妹啊,你看过来

哥哥我今天要把你手牵

牵了你的手啊

往我屋里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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