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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一室寂静中，他转过身，对她笑了笑，伸出手，&ldo;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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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岚看着他，缓缓走上前，却没有握他的手，亦屈膝跪在了蒲团之上，俯身三拜。

两人跪在杨氏牌位前一时无言，有风吹过堂前，雀鸟扑棱着翅膀划过寂静，他听她忽然轻声道，&ldo;郎君说，死别和生离，究竟哪个更难忍。

&rdo;

他沉吟片刻，未及答话，她却兀自笑起来，转首看他，眼底一片潋滟水色，&ldo;要我说，都不难忍。

只要情未断，泉下人间，总有再相见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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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辞看她，眸光温存，她神色执拗决绝，那双红唇开合，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ldo;郎君可想好了?我要郎君娶我，不是为了碧翎需要个继室娶我。

我要郎君娶我，不是为了郎君有我更好，而是没我不行。

我要郎君娶我‐‐只能是我，旁的人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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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下来，一错不错地看着他，再问一遍，&ldo;郎君可想好了?&rdo;

他在心里长叹，叹过后满心的心安，她是他命中注定的人，除了她，还有谁能说出这番话来。

他抬手，别了她鬓边那丝碎发，只止于此，他看着她的眼，忽地笑了，&ldo;是，皎皎。

&rdo;

她忽地笑出来，笃信骄傲，是开得雪色最夺目的枝头玉兰。

世无其二。

她点点头，一双眸子对着他弯起来，&ldo;既如此，江城易水堂，郎君下聘帖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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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七月，易水畔满城红妆。

全城送玉殿花出阁，嫁与碧翎山庄庄主，折翎剑檀辞。

新妇入碧翎山庄三日，却早已将庄内上下人事打点妥帖，清晨站在卧房外的长廊上，拿着一串儿嵌了珍珠的贝壳风铃，想要挂在梁上。

此处没有下人，她衣裙颜色素淡，提着裙摆踌躇一瞬，便扶着柱子踩上了长椅，抬起手臂仔细将风铃栓了上去，恰有风过，她伸出食指，拨了拨随风飘摇的清脆贝壳，抿唇笑了一下。

刚想着如何下去，却见那人懒散着长发，抱臂靠在柱子上等她，衣襟还半敞着，露出胸膛一点春光，眼神无声责备她一人登高，她看得懂。

但不妨着她装作不懂，她在晨光里朝他展颜，与风铃声一道笑起来，&ldo;郎君喜欢么?前些日子我就总觉得走过这长廊太空旷，有点声响，听着热闹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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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勾了唇角不答话，皎皎也不催，作势提了裙摆就要自己跳下来，檀辞终究上前，一把将她抱在肩头就往卧房里去，&ldo;能耐了，自个儿登这么高的地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