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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ot;他痛苦地扭曲了一下身躯，但此刻他心中是安祥的，因为任何痛苦，他都能面带笑容地忍受下。

接着又道：&ot;只要公子活着，囊儿死了算不得什么，但是……囊儿心里却有一件放不下的事。

&ot;管宁强忍哀痛，哽咽接道：囊儿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我一定替你做好，就算那件事难如登天……。

不过，囊儿别怕，囊儿不会死的，像囊儿这么乖的孩子要是死了，这世界还算得是什么世界。

&ot;囊儿凄然一笑悄然合上眼睛，默默地停了半晌，接着又道：&ot;囊儿死了，希望公子即好看待囊儿的姐姐，囊儿的姐姐也很乖，公子以后要足娶了亲，就……就叫囊儿的姐姐侍候公子的夫人。

公子以后若是没有喜欢别的女孩子……就喜欢囊儿的姐姐好了，唉——大姐对囊儿真好，可是囊儿却永远不能看到大姐了，大姐，你会伤心吗？&ot;管宁方自忍住的眼泪，此刻便又不可遏止地流了下来。

正文第一章惊遇（2）

过度的悲伤，已使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囊儿又张开了眼睛，只见他不住地点着头，嘴角便又泛起一丝笑容，微声地说道：囊儿还有一件事，想求公子，公子一定答应囊儿，囊儿的……&ot;他这两句话说得极快，但说到一半，便停止了；竟已说不出话来了。

他的嘴角，还带着一份笑容，因为他的生命虽然短促，却是光辉而灿烂的。

他生得虽然困苦，死得却极安乐。

他不会亏负人生，人生却有负于他……人生，人生之中，不是常常有些事是极为不公平的吗？伏在，管宁哀哀地痛哭了起来，将心中的悲哀，都和在眼泪之中如泉涌地哭了出来。

有谁能说眼泪是弱者所独有的？勇敢的人们虽不轻易流泪，但当他流泪的时候，却远比弱者还要流得多了！

他也不知哭了多久，肩头突地彼人重重拍了一下。

他心头一跳，回头望处，却见那白袍文士，不知何时又已站在他身后，带着一脸茫然的神色，凝视着他，一字一字地问道：&ot;我是谁？你知道吗？&ot;痛哭之后，管宁只觉心中空空洞洞的，亦自茫然摇了摇头，道：&ot;你是谁，我怎么会知道，不管你是谁，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ot;白袍中年文士呆了一呆，连连点着头，长叹了一声，缓缓说道：&ot;与你本无关系，与你本无关系。

&ot;语声微顿，又道：&ot;那么和谁有关系呢？&ot;管宁不禁为之一愕，又自摇了摇头，道：和谁有关系，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哼——我当然不知道。

&ot;那白袍文士又是一呆，突地双手疾伸，一把将管宁从地上抓了起来，竖眉吼道：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那么谁知道？这里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是死人，我不问你，难道去问那些死人吗？&ot;管宁双肩被他抓在手里，但觉其痛彻骨，全力一挣，想挣脱他的手掌，但这中年文士的一双手掌，竟像是生铁所铸，他竭尽全力，也挣不脱，心中不禁怒气大作，厉声叱道：&ot;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看你——哼哼，还是死了算了。

&ot;这中年文士双眉一轩，瞬又平复，垂下头去，低声自语&ot;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ot;突地手掌一松，将管宁放了下来，连声道：&ot;是极，是极，我还是死了算了。

&ot;转身一望，见到那双插在地下的铁拐杖，身形一动掠了过去。

将拐杖拔将起来，再一拧身，使又回到管宁身前，将拐杖双手捧到管宁面前，道：&ot;就请阁下用这枝拐杖，在我头上一击，把我打死算了。

&ot;管宁只觉眼前微花，这中年文士已将拐杖送到自己面前，身形之快，有如鬼物，心中方自骇然，听了他的话，却又不禁楞住了，忖道：此人难道真的是个疯子，天下怎会有人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就算他是个疯子也不致于会疯到这种地步呀！

&ot;那中年文士等了许久，却贝管宁仍在垂首想着心事，双眉一轩，道：&ot;这技拐杖虽然不轻，但你方才那一挣，两膀之间，罕少有着两三千斤力气，这拐杖一定拿得起，来来来。

就请阁下快些动手吧！

&ot;他双手一伸将拐杖送到管宁的身前，管宁连性摇首，说道：杀人之事，我不会做，阁下如果真的要死，还是你自己动手吧！

&ot;那中年文士目光一凉，突地大怒道：&ot;你叫我死了算了，却又不肯动手，难道要叫我自己杀死自己不成，哼，你这种言语反复之人，不如让我一杖打死算了。

&ot;管宁心中一动，忖道：方才我是挣了一下，此人便已仿出我两膀的力气，不会是个疯子。

&ot;他转念又付道：&ot;他让我动手杀他，必定是戏弄于我，试想他武功之高，不知高过我多少倍，怎会无缘无故地让我打死。

&ot;一念至此，他便冷冷说道：&ot;阁下若是真的要死，我便动手好了产&ot;劈手夺过那枝黑铁拐杖，高高举起，方待击下，目光斜处，却见这中中文士竟然真的合上眼睛，一副闭目等死的样子。

举在空中的黑铁拐杖，便再也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