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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山弯着唇大步向她迈近,嘶哑的声音里隐隐带着无比浓重的宠溺:“买了些面粉,今天元宵,给你做些汤圆吃。”
“好啊。”
陶湘欢喜起来,皙白透亮的笑脸好似烂漫的春花。
顾山忍不住放下手里的东西,将她抱坐在膝上,深吻了许久。
?孕期胎动顾山买到的那半袋面粉细腻劲道,口感软糯香甜,完全不是村民家里那些糙面杂粮可比的。
他给陶湘捏了几顿糖心汤圆,在砂糖吃用完后,剩下的面粉又被他搓成瘪子团或是拉成面条,依旧成为陶湘顿顿极爱吃的主食。
顾山见状心中有数,知道陶湘不爱吃村里那些糙米粗食,便有心想要找货贩再换上一些精粮细米。
抱着这一心思,他去河边张望的次数不免多了起来。
此时还正值隆冬,这些天一直在飘着雪,河里也慢慢结起了冰,眼看面袋子即将见底的时候,好在隔了些日子的货贩又划船来了。
这回顾山没有客气,直接同对方定下大袋的白米精面和谷枣豆粮,适宜久放的过冬蔬菜如白菜萝卜等也要了两三箩筐,甚至还加了半扇猪肉骨和火柴报纸等物。
做了笔大生意的货贩很是殷勤,当日到乡下采买好东西后,第二天在彼此约定交货的时间前就早早冒着寒风来到了河边山村。
那被篷布遮盖严实的货物将不大的货船沿边压得极低,好在没有河水流泡进去,等筐筐袋袋都搬运到岸上以后,船侧肉眼可见上浮了一大截。
出于外界金圆券急速贬值和混战等原因,新的一年南方各地的物价飞涨到了不可思议的新高度。
顾山所要的这些囤粮米肉贵极,用银元结算犹显得大额累赘,最后还是直接付出去几颗加起来二十克左右重的金粒了事。
金贵银贱,帮着搬货下来的货郎收了金子,挨个咬了咬那些金豆稞,待见到上面的牙印后,笑得更是眯不见眼。
顾山也查看了下粮食肉菜的新鲜度,确认不是陈货后,他放下心来,随意拎起一大叠新旧不一的各家刊报翻了翻。
货贩当他是要引火用,于是从旧书铺里收来了好些,还夹杂不少杂志文刊,当下更是热情周到地主动提起下次来村的时候,还会带更多的纸报过来。
顾山微颔了颔首,倒没急着走,而是继续同对方打听起城里的事。
货郎送完货正好没别的要忙,也瞧出顾山是运道不好滞留在此地,便絮絮叨叨说了好些关于匪兵在桂县里的现状。
“看恁是外乡人,现下就躲一躲吧!”
他最后好心提醒道,“城里那些兵老爷抓外头来的人抓得可厉害咯……”
顾山听到这里眸光冷沉,更加确定了不是能带陶湘外出的好时机。
冬季的白日灰朦无光,细碎冰凉的雪花又洋洋洒洒落了下来,货贩冻得缩了缩脖子,没有久留,很快回到了船上。
在他撑船离开后,顾山分了三趟将地上那一大堆生肉粮袋菜筐运进洞穴中。
本就窄狭的岩洞添了这些装满物什的箩筐麻袋,一下子被塞得满满当当,可供陶湘和顾山活动的范围顿时只剩下乌篷船与火堆之间一小片空地。
不过也正因为多了这些好米好肉,在男人悉心的照料烹饪下,陶湘平日的吃食不由变更精细了些。
待到月底,南边少见的大雪封山,河里结了厚冰,再没有船贩靠村的时候,陶湘和顾山的洞穴里早就米面成山、肉蔬充沛,两人彻底关上门来过起了二人生活。
此时陶湘已然怀胎四月有余,小腹圆滚滚的像个白皮香瓜,顾山不免对她愈发宠爱小心。
他在船头给她用被褥团成块状的软榻以供休憩,除了在洞内终日燃着火堆取暖外,还特意在船篷边挂上加好松油的煤油吊灯,方便她能就着光亮读书看报,不会伤到眼睛。
整个山洞中央温暖如春,气温格外令人感到适宜。
在这样的温度下,米面粮油还好,那些囤放的冬菜和猪肉却很容易腐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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