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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挑挑眉,问来禀报的人:“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据说尉缭精通相面之学,想来对卜算也挺擅长,估计每次都是卜定方向再跑,嬴政对于尉缭能选挑几个方向跑还是挺好奇的。
听嬴政这么追问,来禀报的人便如实答道:“国尉往云阳县方向去了。”
嬴政讶异地“哦”
了一声。
因为扶苏去云阳县养病的缘故,嬴政如今对云阳县已经在熟悉不过。
扶苏已经从云阳大牢里要走了程邈和韩非,这会儿尉缭也往云阳县那边去,莫非也是冲着扶苏去的?
嬴政倚在坐榻上,抬手随意地在扶手上敲了两下,吩咐道:“先别急着把人带回来,看看他是要跑还是要去云阳县。”
来禀报的人领命而去。
等人走远了,嬴政才站起身来,背着手在殿内来回走了两圈,停在一旁摆着的屏风前。
殿内的屏风上没有什么山水美人图,反而画着一幅清晰的舆图,嬴政伫立在舆图前,看着上面那些自己早已烂熟于心的标注。
大秦已经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接下来该是整个天下。
直至有人说李斯来求见,嬴政才从屏风前离开,邀李斯坐下,笑问李斯有什么事。
另一边,尉缭骑着驴走在路上,他在城门开时就出发,一路慢腾腾地走。
尉缭知道嬴政不会放他走,因为他提的建议太有用了,要是他离开秦国投奔别国,对秦国来说绝对是一大威胁。
这种每天只需要吃喝玩乐的日子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他虽已不算年轻,心却还没老,并不想安然养老。
这次悄然离开咸阳,尉缭知道肯定会有嬴政派来的人跟着,但他没有放在心上,准备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就当是出城散散心。
令尉缭意外的是,这次他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嬴政派来的人依然没上前拦下他。
尉缭看着前方的路。
这条路没有岔路,只通往云阳县。
尉缭其实也是想去云阳县看看。
这个地方最近很有名,先是公子扶苏过去养病,一到那边病就好了;随后是云阳县搞出了什么新式茅厕、新式木犁;最近更叫人吃惊,说是云阳县人人都识字了!
尉缭知道的比别人要多一些,他还知道扶苏先后向嬴政讨要了两个人,一个在狱中创造了适合隶卒记录文书的隶书,一个则是才名远扬的韩非。
算起来,韩非的遭遇与他还挺相像。
这种种变化,真正追溯起来根源都在一个人身上:公子扶苏。
难道嬴政是默许他去云阳县?
尉缭觉得嬴政对扶苏这个儿子的态度颇值得深究。
左右咸阳也没他的位置,尉缭继续慢腾腾地骑着驴儿走往云阳县方向。
驴儿走得稳当,就是比较慢,尉缭抵达别庄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火辣辣的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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