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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远,你下去看看食堂有什么吃的,打点饭上来,我有点饿了。”
“年哥,你嗓子还没恢复好,吃面条行吗?”
“行,你们吃包子或者葱油饼都行。”
叶思远拿着钱和粮票下去了,今天来早了,还有半个多小时才能开饭。
谢瑾年看着熟睡中的苏忆安,只有在睡觉的时候,她才收起浑身竖立的刺,把最软弱的肚皮留给他。
如果梦中的一切是真的,他和他的家人以及所谓的恋人和朋友,都是伤害苏忆安的坏人。
是真的吗?他不想承认,但画面太过真实,由不得他不信。
其实谢瑾年做梦的这个习惯,从那次被苏忆安敲了脑壳就开始了,每个晚上的夜深人静入睡之时,就会有一帧帧的画面出现在谢瑾年的梦里。
他看见一次意外,他和苏忆安有了孩子,一个圆滚滚的小子。
对于这个身上流着一半他谢瑾年血液的孩子,他并不喜欢,甚至还有点排斥。
原因无它,这个孩子不是在他期待中出生的,是无爱的婚姻产物,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谢瑾年看见自己和苏忆安“相敬如冰”
,为了所谓的恋人和朋友迁怒于苏忆安;他“看见”
苏忆安躲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
过了几年,终于熬到了谢父平反,他也得已离婚回城。
苏忆安没要存款没要补偿,也没有要挟他带她们母子回城。
苏忆安只有一个要求,离婚可以,孩子不能带走,孩子就是她的命。
谢瑾年“看见”
自己答应了,义无反顾地回了城。
下乡七年,再回来已是物是人非。
他“看见”
杨知牧已经是区住建局的一名中层领导,他曾经的恋人俨然贵妇模样,气质优雅,手里牵着一高一矮的男孩和女孩,笑着和他打招呼,“瑾年,你终于回来了。”
从此对他避之不及。
他“看见”
自己蹬着三轮车穿梭在大街小巷;他“看见”
自己南下北上倒腾服装;他“看见”
自己从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到后来穿着名牌西装宴请客户,坐在豪华办公室远眺沉思。
他还“看见”
了以前对他避之不及的人,后来又蜂涌而至;他还“看见”
所谓的亲人一步步蚕食他的公司,据为己有。
梦总在凌晨时分戛然而止。
正因为谢瑾年梦见的这一切过于真实,他才认清了自己,他才想办法补偿苏忆安,哪怕两个人没什么感情,至少相敬如宾。
这一次的昏迷,谢瑾年就像被一只遮天蔽日的网网住了一样,挣不开摆脱不掉,正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然有个陌生的声音喊道:“爸爸,救救我,我还等着你救我,你千万不能放弃。”
爸爸,多么陌生的字眼,他记得自己是有一个儿子的,唯一的儿子。
要是梦是真的,他不是在他妈妈的身边吗?为什么要他救他?
一着急,人就醒了。
事实上,他是被苏忆安亲醒的。
是所有的人都放弃了,苏忆安坚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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