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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梅笑:“是啊,让你和娘过去跟我住,不愿意,现在好喽,一来一回最少要十来天,你说,耽误我多少事”
两人九十多岁了,苏梅早几年就想让他们去京市跟她住或是在军区大院旁边给二老买个小宅子,京市的医疗条件好,她也能就近照顾。
不愿意,怕给她添麻烦。
“那、那你今儿歇一晚,明儿一早就回去……”
“胡说什么呢!”
苏老娘气得拍了老头子一巴掌,“哪有闺女刚回来就赶人的!”
“逗你呢。”
苏梅抱着苏老爹的胳膊笑道,“不过我说得也是实话,工作确实耽误了点。
所以,过两天,你和娘跟我去京市吧,省得我老是担心你们的身体,上班都没心情,工作都提不起劲。”
苏老爹迟疑了瞬,终是摇了摇头,低低地喃了句:“落叶归根。”
身体不行了,他总觉得挺不过今冬。
苏梅耳尖,闻言眉头一拧,暗自观察了下他的脸色,不知道是不是感冒没好,脸上透着股疲惫,肤色也有些灰暗。
“小妹,”
苏老大看着苏梅憨憨地笑道,“先回家吧,烧了热炕,暖和。”
苏老四当年去军工厂上班,一路高升,退休时已是副厂长,身上多少带了点官威,跟苏梅打招呼都带了点克制和含蓄:“冷不?渴不渴?”
苏梅一一回答。
四个哥哥,二哥前几年去了,三哥一家在南方,家里陪着老人生活的只有大哥大嫂,四哥一家的户口早在六几年就迁去了军工厂,这会儿在,还是听说她回来了,今早让儿子开车送过来的。
后面的车子相继也开了过来,赵恪和小黑蛋下车过来,带了糖和烟,一路走一路发。
闹闹哄哄地进了家门,刚随二老往火炕上一坐,村里的长辈一个个上门了。
苏梅跟在大嫂身边挨个儿的叫人。
季秋婉在旁时不时地提醒一句,谁也不觉得意外,毕竟中间隔了几十年,又不是至亲,哪会全记得啊。
晚上,送走客人,一家人盘腿坐在炕上说话,眼见时间不早了,苏老爹才将隐在心里几十年的愿望道出来,他想去林建业坟前看看。
屋里为之一静,几个哥嫂想到林建业在时的模样,别看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心头还是不免有些伤感。
苏梅悄悄地握住了赵恪的手。
赵恪看着她勾了勾唇,自己娶得是谁他分得清,哪会在意这个。
“地点我知道,”
小黑蛋道,“我陪姥爷过去吧。”
赵恪看了眼也有几分意动的丈母娘和大哥大嫂:“一起吧。”
分了礼物,略休息了两天,赵恪、苏梅和小黑蛋便带着二老和大哥大嫂、四哥坐车去机场,到达云省,再坐车到边境。
林建业埋在距离边境线不远的烈士陵园。
几人买了香烛,叠了元宝。
苏老娘和大嫂还借酒店的厨房,做了几道林建业爱吃的饭菜。
燎烧的香火里,苏老娘、苏老爹眼前好似浮现出一双牵手相依的小儿女。
赵恪牵着苏梅的手,拿着香烛去旁边祭拜故人,一边点纸,赵恪一边介绍墓碑下战士的生平。
苏梅有过这样的经历。
基地旁边有一片特殊的地方,漫天的黄沙里拢着一个个小土包,那是牺牲火化的战士和异能者。
苏梅带学员时给他们上的第一堂课,就是带他们走出基地的大门,去土包前祭拜、上坟,顺便给学生们讲一讲每个战士的生平。
“赵恪,你还记得那天在医院跟我说的话吗?”
哪句话?疑虑在脑中一闪,再看苏梅,赵恪突然福至心灵地灵光一闪,轻咳了声,正了正衣帽,郑重道:“苏同志,咱们组个家吧。”
苏梅眉眼一弯,伸出了手。
赵恪笑着抬手拽了截松柏枝,载取梢儿细软的部分编了个戒指,给苏梅戴在手上:“苏同志,嫁给我,你幸福吗?”
苏梅抿着嘴重重地点了点头。
小黑蛋隔着一排墓碑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就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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