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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巫笑了一声:“小东西。”
两人并未等太久,石屏风后有人走出来,请靳岄和大巫进入。
屏风后是一个同样宽敞的大厅,地上铺着厚厚的赭红色绒毯,头顶有数十盏牛油火烛,悬挂在打造精巧的铁艺灯笼中。
靳岄抬眼匆匆一扫,看见眼前坐榻上有两个同样作北戎人打扮的男子。
左侧的中年人胡子精短,面色油红,目光冷淡倨傲,打量靳岄像审视一个罪人。
另一位青年则靠在榻间矮桌上,左臂包扎着厚实绷带。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跪下的靳岄,笑道:“质子和我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靳岄伏地不答,心中暗忖:年长那位必定是北戎天君哲翁,而年少的能在哲翁面前这样说话,他应该是哲翁的独子云洲王。
云洲王看似受了重伤,所以王城气氛才会急变。
但既然已经受伤,为何还要让自己过来?靳岄没有想明白,不敢抬头。
看到靳岄脚上的铁球,阿瓦奇道:“大瑀人人会功夫,质子也是?”
靳岄:“我只学过皮毛,不敢称懂。”
“那为何还给你系个铁球?”
阿瓦对大巫说,“进我长盈宫就不要戴这些碍眼的东西,去了去了。”
立刻有人上前为靳岄解开手脚束缚。
面对云洲王的亲切,靳岄满头雾水。
“忠昭将军的儿子居然不擅长武艺,这倒有趣。”
阿瓦对哲翁笑道,“阿爸,你也没见过他?”
哲翁看了他伤势一眼:“你少说几句吧。”
阿瓦辩称自己是因为痛得无法安躺,干脆在这里打发时间,等痛楚渐渐消退。
哲翁不明白阿瓦为何一定要见这位被囚在允天监的奴隶。
儿子的伤势令他心烦气躁,说话也愈发不客气:“当北戎的奴隶,感觉如何?”
靳岄仍是不答。
“抬起头!”
哲翁吼道。
靳岄只得回答:“和其余奴隶一样。”
他摸不准哲翁和云洲王的想法,便把自己在烨台所见到的奴隶生活一一讲述:住的是臭烘烘的大帐子,寒冬里赤着手脚到冰河凿冰捉鱼,烨台人骑马出行时他跟在后头,没有鞋子的双足冻得发红,几乎死在驰望原上。
“可怜。”
阿瓦很敷衍地搭话,立刻换了一个话题,“对了,你看过北都的灯节吧?你觉得和大瑀相比有什么区别?”
“各有千秋。”
阿瓦大笑,瞬间扯动伤口,忙稳住身形喘气:“你倒有趣,换了平常人,都要为北都灯节说几句好话的。
我听说梁京灯节上还有房子这么高的四脚怪兽?”
他说的是赤燕进贡的大象。
大象是梁京灯节巡游的例行节目。
彼时宫中将臣列队穿过朱雀大道,无数宫娥太监擒灯把盏,大象走在最后,最受孩子们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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