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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1页）

布鲁内蒂回了声&ldo;早上好&rdo;，问他哪儿能找到乔万尼&iddot;费尔特里内利。

一提到这个名字，那个守门人立刻一把推开椅子，站起身来。

&ldo;我警告过他了，叫他不要再把你们这些人招到这幢楼里来。

要是他想干他的营生，就到你们的车里去好了，也可以到旷野里去跟别的畜生一起做伴嘛。

就是不许在这儿做这种下流事，要不我就去叫警察。

&rdo;他一边说一边伸出右手去抓背后墙上的电话，一双怒火中烧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布鲁内蒂，毫不掩饰自己厌恶的神情。

&ldo;我就是警察。

&rdo;布鲁内蒂轻声说，从皮夹子里掏出了警察证，握在手里亮给那个老人看。

老人从布鲁内蒂手里一把抢过证件，似乎是想说明，这些东西可以在哪里伪造，他也是知道的。

接着，他把眼镜推上鼻梁，细细看了一番。

&ldo;看上去倒像是真的。

&rdo;他终于认了账，把东西还给了布鲁内蒂。

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脏兮兮的手帕，再把眼镜摘下来，开始擦镜片，擦完了一块再擦另一块，一丝不苟，仿佛他这一辈子都花在这件事上了。

然后，他又重新戴上了眼镜。

小心翼翼地把眼镜腿在两只耳朵上搁好，再把手帕放回到口袋里，这才换了一副腔调问布鲁内蒂：&ldo;这回他干什么了?&rdo;

&ldo;没干什么。

我们得向他打听另一个人。

&rdo;

&ldo;打听他的某个同性恋朋友?&rdo;老人问道，又恢复了那种咄咄逼人的口气。

布鲁内蒂没理会这个问题：&ldo;我们想跟费尔特里内利先生谈谈。

或许他能给我们提供点信息。

&rdo;

&ldo;费尔特里内利先生?先生?&rdo;老人质问道，他反复念叨着布鲁内蒂的词儿，却把原本的礼节性称呼变成了一种侮辱。

&ldo;你是指那个标致的小男人，那个同性恋吗?&rdo;

布鲁内蒂无奈地叹了口气。

人们在决定憎恨什么人的时候，为什么就不能学着多具备点鉴别力，多那么一点选择性?或许只要再稍微明理一些?干吗不去恨基督教民主党?不去恨社会主义者?为什么不干脆去憎恨那些憎恨同性恋的人?

&ldo;你能否告诉我费尔特里内利先生的房间号码?&rdo;

老人退回到他的桌前，坐下来继续完成分发邮件的任务。

&ldo;在五楼，门上有名字的。

&rdo;

布鲁内蒂转身离开，再没有说一句话。

走到门口时，他依稀听到老人还在咕哝着&ldo;先生&rdo;两个字，不过那声音也可能只是一种气呼呼的哼哼唧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