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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唤我也出席宴会?”
正在自己小院子里洗石榴花的西凉茉看着紫黛,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
紫黛是大夫人身边伺候的二等丫头,身边领了个端着半旧的描银螺钿首饰盒子和几件衣服的小丫头,她一脸不耐地摇着帕子道:“是,茉姐儿,快换身衣服去吧,莫让夫人和爵爷久等了,小心又要吃那板子。”
“谢二夫人劳心,紫黛姐姐辛苦了,您在院子里坐坐,我这就伺候小姐速速换衣裳去。”
白蕊连忙上前接过紫黛和跟着来的小丫头的手上的衣裳和首饰盒子,又请紫黛她们坐下,便与西凉茉一同入房内去换衣裳。
白蕊并着院子里唯一做粗活的白嬷嬷都喜笑颜开,难得爵爷和夫人好容易想起小姐一回,以后小姐许了个好人家,日子也有指望和盼头了。
白嬷嬷笑眯眯地道按着西凉茉坐下:“小姐,等嬷嬷来帮你梳个好头,别看嬷嬷现在手粗,当年也是伺候静小姐的,定让小姐漂漂亮亮的,谋得个好夫婿。”
静小姐是靖国公唯一的亲妹,当年也是京城出名的美人,远嫁了蜀地的藩王,多年也不得回来一次,却很疼西凉茉这个侄女儿。
“嬷嬷不必太费心,只简单盘个清爽的髻子就是,太招摇也不是好事。”
西凉茉淡淡一笑,翻了翻那些衣裳,一看便知是西凉仙或西凉丹的旧衣服,她长期营养不良,身量比那姐妹二人都瘦小,这些衣裳想必是二夫人担心她都是些旧的粗布衣服上不得台面才拿给她充场面。
也不知道是二夫人还是爵爷的主意,记起她这个便宜女儿来了,事有反常即为妖,她可没白蕊和白嬷嬷那么期待。
白嬷嬷一想,也是,便为西凉茉盘了个双环髻,又从白蕊捧着的首饰盒子里选了只银质嵌韩二宝的簪子,琉璃珠子穿的细碎金黄桂花串子,散碎玉做的叶子,为西凉茉簪上,耳朵上也坠了两粒小东珠铛。
一番装饰后,西凉茉领着西凉茉便领着白蕊跟着紫黛往前院而去。
前院里,池塘清风徐来,睡荷半开,众人清酒小酌,谈性正浓。
宁候世子举拿杯子,半歪着凑到德小王爷身边八卦地低声道:“听说国公府上的大小姐自幼不得宠,又相貌平平,自幼无人教导,行止粗鄙,几乎没什么人见过,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所以韩二夫人才不让她出来。”
司流风俊颜无波,容色淡然:“他人府邸之事,本王并不知晓,只是听闻靖国公府规甚严,当不至于。”
宁候世子碰了个没趣的软钉子,也知道这位世兄小王爷的性子,素来是个淡漠清冷的,摸摸鼻子转头与兵尚书府的李公子议论起美人去了。
司流风目光掠过金色薄纱,正巧见到那位四小姐正愣愣地看着自己,听说她是几个小姐里面唯一会武艺的将门虎女,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爽利呢,他不由一笑。
而西凉丹却只觉得小王爷对着自己一笑,气度清雅高华,似天边白云漫卷舒展,那些富贵公子顿时显得如此污浊俗气起来,不由看得呆了。
西凉仙将亲妹出格的模样看在眼里,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司流风曾被皇上赞玉质温润,清华耀耀,乃京城第一佳公子,多少女子倾慕其才名,若非她要入宫,她也会倾心于他,但司流风可不是那么容易能笼络得住的,依着丹儿的性子,看上了什么定要闹到手,也只愿司流风能被父亲笼络住。
众人心思各异时,一道清淡如泉的声音响起:“女儿见过父亲、母亲。”
众人只见一名娉婷少女款步上了亭子,恭恭敬敬地对着爵爷夫妇行礼后,又对着众人福了福。
西凉茉上着一件鹅黄纱衫,腰系葱绿妆花纱百褶裙,阳光落在她额头上剔透的细碎琉璃珠子桂花与碧玉叶子上,虽不是贵重饰品,却衬托得她有些苍白的尖瘦小脸也多了几分光彩,如一朵淡淡开在阳光下的美丽小雏菊,人见心怜。
但这身打扮在这些世家贵宦的大人、夫人们眼中却是有些太过单薄。
有眼尖的还能发现那些衣衫虽然料子是上好的,但却是半旧,还有些不合体,可见果然这位小姐是个不受宠的,于是除了陈夫人目光带着怜悯,夫人们的目光都淡漠了许多。
有那不识趣的便道:“这位是大小姐吧,怎地看起来倒是和五小姐看起来身段年龄才相仿呢。”
二夫人不用看,便知道是那宁侯夫人出言讽刺自己苛待非亲女,只端了茶笑道:“茉姐儿素来就是个挑嘴的,谁都拿这丫头没办法呢,日头大,快坐下吧。”
宁侯夫人与自己自打少女时代起就不大对盘,若非宁侯虽然是新贵却很得皇帝青眼,宁侯世子也有长处,她才懒得邀请她。
西凉茉听着那看似宠溺的话,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面上却也是含笑道:“母亲对我们姐妹都是一样极疼爱地。”
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但有心人便知道一样疼爱的话,几个姐妹穿着身量差异也就不会差那么大了,宁候夫人看二夫人的目光就愈发的不屑和讥讽。
二夫人倒也无所谓,原本她想都没想起让西凉茉来,但爵爷开了口,她索性就让西凉茉来,没有那狗尾巴草一样的人衬托,哪里能显得出她教养的嫡女是洛阳牡丹。
西凉茉坐下后,眼观鼻,鼻观心,也不去理会席宴上的热闹,和众人对西凉丹的恭维,却无意间显得她气质淡泊,正符合了大家闺秀的要求,虽然不似西凉丹和西凉仙那般受瞩目欢迎,也引得了一些赞赏的目光,但众人的焦点还是放在西凉丹等的身上。
只是你不找麻烦,麻烦总会找上你。
宁候夫人就看不得二夫人那我家女儿第一的样子,便笑盈盈地打个冷门问西凉茉:“不知茉小姐平日都读些什么书,顽些什么?”
二夫人闻言正暗自冷笑,那蠢丫头除了幼年识几个字,哪里会读什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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