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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在这趟专列上，拥护办公共食堂的是多数，大家先后发言，历数公共食堂的好处，发表了很多意见。

江渭清一直没有说话，不久前他到农村调查，发现了很多问题，是说还是不说?他一直在琢磨，公共食堂问题一直是个敏感问题，不是有人因为这个问题被打成右倾吗?

但是，他还是想说，因为有一件事情在他的记忆中永远不能抹去，他认为必须在毛泽东面前说真话。

‐‐那是反右斗争如火如荼的时候，毛泽东到了上海，把江苏、安徽等地的省委书记叫到上海开会时，曾和江渭清有一次谈话。

毛泽东开门见山，问他：你们江苏省委有没有右派?有人说刘顺元就是个大右派。

江渭清一惊，马上想到过去的一些事情，刘顺元在旅大当市委书记时，对苏联红军的一些做法表示不满，对斯大林的一些做法也有意见。

因而有人说他反苏。

他甚至还说，列宁主义高明，斯大林有局限……仅凭这些，就能说人家是右派吗?

江渭清看了看主席，说：&ldo;主席，这话恐怕不能这样说，您老人家说过，10句话有9句说对了，打90分;10句话有8句说对了打80分。

谁不说几句错话呢?&rdo;

毛泽东好像没有料到江渭清会这么说，他把手中的烟拧灭，问：&ldo;你打不打?&rdo;

江渭清沉默了一下，说：&ldo;主席，要打也可以，您派人来搞。

&rdo;

按照一般情况，毛泽东会不高兴甚至会对江渭清有看法，但他老人家并非如此，而是口气缓和地说：&ldo;那你就不打嘛。

&rdo;

江渭清很受感动，看来主席并非听不进不同意见。

江渭清正在沉思，毛泽东点他的名了：

&ldo;渭清，他们都发表意见，惟独你不发表意见，这是什么道理?&rdo;

主席又点名要自己发表意见，当着这么多的人说不同意见，合适吗?

毛泽东见他面有难色，说：&ldo;说!不抓辫子，不打棍子，不戴帽子，你说!&rdo;

江渭清说：&ldo;不少同志认为办公共食堂怎么好，怎么好，我了解到的情况却是怎么不好，怎么不好。

&rdo;

毛泽东点燃一支烟说：&ldo;那你就讲怎么不好嘛!&rdo;

江渭清已经有充分的思想准备，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实事求是地说了出来。

他说：&ldo;公共食堂，半年吃了一年粮，我们的国家吃不起啊!您老人家说，忙时吃干，闲时吃稀;全劳力吃干，半劳力吃稀，是因为粮食不够。

现在食堂半年吃了一年的粮。

&rdo;

毛泽东认真听着，竖起一个食指，操着湖南普通话说：&ldo;这是一，二呢?&rdo;

江渭清见毛泽东的态度如此，进一步放开讲：&ldo;猪为什么少了?鸡为什么没有了?公共食堂不可能养那么多的猪，如果一家一户一口猪，就是3亿口猪。

现在您老人家带头不吃猪肉，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没有猪肉，这成什么体统?&rdo;

毛泽东竖起他的中指，问：&ldo;这是二，那么三呢?&rdo;

江渭清深感痛心地说：&ldo;主席，办公共食堂的损失，是很难计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