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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衡刚走,嫪姑姑便回到吴名面前,再一次跪下来俯首请罪。
吴名很快就明白过来,嗤笑道:“木已成舟,这会儿请罪不觉得晚了点吗?”
自作主张的罪已经请过来,嫪姑姑这会儿请的其实是把吴名拖下水做保命符的罪。
嫪姑姑今日此举看似多管闲事,但也未尝不是与严琛一家撇清关系。
若是严琛也知道其父在严衡庶弟失踪一事中扮演的角色,甚至手里还握着能证明此人身世的证据,那在失势被贬之后,难保不会生出报复的心事。
嫪姑姑和那个什么前大总管纵然有些非同一般的暧昧关系,但终究不是严琛的亲妈。
先不说一个庶子和一家子奴才捆绑在一起能否斗过有钱有势有兵有权的郡守,就算能,嫪姑姑这个“外人”
也没法从中得到半点好处。
相反,若是他们失败了,嫪姑姑还会更加倒霉。
嫪姑姑如今可是在吴名这个郡守夫人身边做事,一旦遭到牵扯,很容易被误解为心怀鬼胎,刻意接近,到时候的下场能好才怪。
于是,嫪姑姑干脆变被动为主动,将自己从整件事里摘了出去。
但这一切都是以吴名会庇护她为前提的,若不是看出吴名颇为护短,对身边人很是包容,嫪姑姑也不敢冒着被灭口的风险揭开此事。
“老奴不敢为自己辩驳,亦知道自己贪生怕死。”
嫪姑姑不慌不忙地答道,“但错了就是错了,纵有千般理由,也不能把错的当成对的。
纵使认得晚些,也好过知错而不认。
毕竟,夫人原谅老奴是一回事,老奴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却不承认则是另一回事。”
“行了,其实你就是看出我不会要你的命吧?”
吴名不以为然地撇嘴。
被人当成挡箭牌的滋味确实不爽,但嫪姑姑的所作所为并未超出吴名可以容忍的底线——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终究只是说了真话,讲了实事——如果连别人讲真话都不能容忍,那首先该被质疑的应该是听不得真话的自己,其次是这个让人说不得真话的世界,无论如何都不该是那个讲真话的人。
“老奴惶恐。”
嫪姑姑早就看出吴名无意追究,立刻见好就收地不再多言。
吴名撇了撇嘴,终是警告了一句,“你年纪也不小了,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自己好好把握,别最后聪明反被聪明误。”
“夫人放心,老奴定会谨记此言。”
嫪姑姑伏下[身]子,恭顺地答道。
“下去吧。”
吴名不喜欢这种居高临下、泾渭分明的气氛,纵使他才是那个高高在上、掌控他人生死的一方,也无法让他生出半点愉悦之情,兴味索然地摆摆手,将嫪姑姑撵了出去。
当天晚上,吴名没等严衡回来,把自己的事做完便上床睡觉去了。
但睡着睡着,吴名便发觉冰冷的被窝里多了一个热源,立刻近乎本能地侧身抱住,一边往那热处贴靠,一边迷迷糊糊地想着明天该让人把暖阁的炕给烧起来了,省得总在半夜里冻醒……
呃……
这个热源的手感怎么有点像人……
吴名猛然睁开双眼,立刻发现自己抱了个胸肌发达的壮汉,正是说过晚上要来的严衡。
“你来了呀!”
吴名眯了眯眼,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没抱错人。
“以为我不来了吗?”
严衡抓住吴名的一条腿,将其拉到自己的腰间盘好,“还是说,做梦梦到什么好事了?”
“好事还用梦吗?”
吴名也转而搂住严衡的脖子,顺势将身子向上挪了挪,给严衡腾出足够的距离和空间,“直接……嗯……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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