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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前三个月,快到四个月的样子,孕吐反应忽然就减轻了,消失了,胃口忽然变得好起来,开始变得喜欢吃肉,各种肉都喜欢吃,除了太腥的鱼虾,其他的肉类都喜欢,简直变得无肉不欢了,尤其喜欢煮的肉,蒜泥白肉,排骨喜欢清炖的,简而言之,喜欢肉类本来的味道,不需要太多调料。
她本来吃饭不挑,也不是这样无肉不欢呀,也幸好他们家有副食品供应证,然后姜茂松就经常打发平安拿上肉票和钱,去供应部队机关的副食品店买肉,买来了其他人还太不舍得吃,得留着给孕妈妈。
“这么爱吃肉,我看,八成又是个小子。”
刘嫂子说。
可是一家人没有信的,就像平安说的,要坚定不移相信是妹妹,就连福妞都嚷嚷着,肯定是个小侄女。
姚青竹来电话时笑着说:“大嫂,你这么想,要是个儿子,可不能怪你,是他们老姜家不招女娃待见,没有女儿的命,要是个女儿,那就全都是你的功劳,一家子高兴。”
然后姚青竹又补上一句:“男孩女孩都高兴。”
瞧,还是弟媳妇比较贴心。
田大花就在这种“男孩女孩”
的讨论中,淡定地十月怀胎。
只是她自己渐渐地有一种猜想,这孩子,胎动似乎太勤快了点儿,随着月份增大,整天脚蹬手刨地的,也不知哪来那么多精力。
会不会……还真是个三狗子?要真是那样,想想大狗子、二狗子和狗子爹的表情,田大花不由得莫名想笑。
这孩子预产期是在深秋,许多东西几乎不用准备,平安和明东都是在这边家里出生的,许多东西,襁褓毯子小衣服尿布,都还在,洗晒干净,小刘晋眼看着满一岁了,福妞把他出生时穿的小衣服也洗晒干净送了过来。
田大花坐在沙发上整理这一大堆东西,平安走过来翻了翻这些东西,撇嘴,抗议:
“妈妈,这些都是我们用过的旧东西,都是男孩子用过的,要是个小妹妹,你得给她做新的。”
“小孩子的东西,旧的软和,开水烫过洗干净,怎么不能用了?小孩子的东西,不分男女的,都能用。”
母子俩一问一答,姜茂松在旁边听着就说:“不然就再做两件新的,做两件颜色鲜艳的。”
“那你看看福妞送来的这些。”
田大花指着另一包东西说,“当时刘嫂子听说福妞光爱吃菜,不爱吃酸的,就认定了是个女孩,小被子小毯子都弄的花红柳绿的,结果刘晋从小用的襁褓毯子都很鲜艳。
这个要是女孩,用着正好。”
不知为什么,姜茂松总觉得媳妇这话别有深意,似乎在暗示他什么?不过隔皮猜瓜,谁也猜不准,他还是比较相信这一胎是个女孩。
随着她渐渐显怀,大院里的人每天吃过晚饭,便会看到姜茂松陪着田大花在大院里消闲散步,有时也会走出大院,在周围街道上散散步。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似乎外头那些狂热搞运动的学生这段时间低调了一些,原本走在街上,入目都是人群,震天的口号声此起彼伏,现在也会遇到,但总觉得那些带着红袖章、拿着红宝书的青年学生渐渐开始沉寂。
“学校大都复课了,文件要求复课闹革.命,中小学生都回到学校了。
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不少人都要准备去农村插队了。”
姜茂松对她说。
还没插队的,在这个关头也面临着离开城市,下乡去插队,尤其这两年中小学都停课,好多中学生们正该是下乡插队的年龄,相对于自己的去留和前程,运动的狂热似乎就没那么重要了。
知青,尤其是第一批,几乎都是当时最积极的红卫兵。
人,总还是要考虑自身利益。
初高中这两年毕业的、该毕业的,尽管学校停课,也许根本就没正经上完中学,可大手一挥,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整天忙于文斗武.斗的青年学生们便纷纷背上行囊,奔赴祖国西北东南的广大农村。
因此六八年之后的红卫兵组织跟之前的有了很大差别,不再鼓励“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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