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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滚滚,狂风呼啸,一道道忽暗忽明的闪电打下来照在那冰冷的墓碑上,越发叫人觉得阴森得可怕。
“给我挖了……”
一张精致的面容随着忽暗忽明的闪电也时隐时现,只不同的是,那往日挂在面上的笑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却是狰狞的可怕。
“给我把这个贱人挖出来,我要将她的尸骨拿去喂狗。”
一声令下,那高耸起来的坟包立时便叫人一锄头挖了下去,在这风高月黑的夜里,也没有人觉得有甚个不对。
那女子好似癫狂一般,一脚将立在土里的墓碑踹开,踩在脚下,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卫静姝,你算什么东西,死了还要霸着位置,叫他惦记,你是嫌卫家一族死得不够惨吗?”
那一连串的笑声渗人得很,亮瞎眼的闪电复又打下来,却照得那女子的面容一变。
阴森森的白色头骨,眼眶空洞,漆黑不见底,甚是可怖。
……
“死变态……”
卫静姝从梦中惊醒,揪着衣裳领子很是喘了几口气这才缓过来。
嘴里暗骂一句:“有病,连我的坟都敢撅。”
骂得这一句,又啐一口:“呸呸呸,我还活得好好的,哪来的坟。”
款冬听见动静,掌灯进屋,声儿轻轻:“姑娘可是醒了?”
不等卫静姝答话,又道:“奴婢正准备进屋唤姑娘起身呢,这会子起了一会用些膳,再出发往南苑去赛马,时辰倒是将将好。”
卫静姝应得一声,反正也睡不着,索性掀了锦被裹了鞋子准备起身,闻言却是一惊。
她记得,旌德十一年,三月三上巳节,许家嫡长女许锦容被她的马儿踩死。
忆起旧事,卫静姝眼眸一眯,套进软底鞋里的玉足一缩,又钻回被窝里头:“我不要去赛马。”
好不容易又活回来了,她才不去找晦气,要不是那场赛事叫自个背了黑锅,又如何会有后头那些个事儿,她再也不要去招惹李君淳那个活阎王了。
款冬一笑,只当她犯了起床气,手脚利落的将暖黄的纱帐用金蝉钩挂起来:“姑娘平素不是最爱骑马了么?怎的今儿又突然不去了?”
又道:“您前些日子还说今岁若是再夺头筹,那可是连着三年了呢。”
整个云州的姑娘,要说卫静姝的骑术第二,倒也没人敢称第一,自打她的骑术得了师傅的认可,每一年上巳节的赛马她都没错过。
若是换了以往,她必然是要去凑热闹的,可一想起卫家之所以落得那般下场,起头的便是许锦容的死,便再不敢往前凑,只恨不得能避就避了。
“说了不去就不去了,你怎的那么多话。”
卫静姝生了火气,锦被将脑袋一裹,倒是一副没得商量的余地。
款冬愣得一瞬,只觉自家三姑娘近来脾气越发见涨,可到底未说甚个,只道:“那奴婢去同二夫人说一声,姑娘便再小歇一会。”
卫静姝闷声应得一回,听见门柩一开一关的声儿,心下才松一口气,却又猛的坐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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