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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洮南出了位大善人,大财神,没想到这个财神也开始叫苦了。”
锡良捏着秦宇发过来的求援电报,不由有些失笑。
东北水患不小,可相对关内来说,要轻上不少,再说关外的匪患秦宇,张作霖,吴俊升等人剿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大猫小猫两三只,不足为虑。
“洮南去年移民了十万,确实大出人的意料,这么大笔钱就是奉天也轻易没办法拿出来,今年黑龙江那边的水患距离洮南城又近,再去个几万饥民,也难怪秦宇要叫苦了。”
袁金铠在一边附和道。
“秦宇倒没那么多钱,用的是借鸡生蛋的办法,他借钱办了个铁厂,然后又用铁厂向俄国人做抵押贷了一笔款子,去年才安置下那么多难民没出什么乱子,不过这个秦宇花起钱也太大手大脚了些,一些饥民,给些吃的裹腹,饿不死就可以了,竟然还修了那么多的红砖房,估计奉天省城的砖房都没洮南那边的建得漂亮。”
锡良对秦宇大手大脚花钱的行为也有些不满,要是去年能节省一点,今年说不准就能多安置一些黑龙江,吉林的饥民了。
不过这丝不满来得快,去得也快,秦宇能做到眼下的地步,相比其他地方官,已经算是非常出色了。
“洮南去年能安置下十万饥民,开垦了不少田地,这也是今年收成还没上来,要不然洮南的情况不至于会太坏,今年又加个几万人进去,确实也让人太为难了些。”
袁金铠倒不是帮秦宇说好话,事实上他和秦宇没有半点交集,不过袁金铠此人圆滑无比。
锡良是个务实的人,也分外看重能办实事的官员,各个地方官对于这些饥民唯恐避之不及,但秦宇这几年下来却安置了十几万,不管是借的钱也好,还是想的其他办法,移民蒙古,平靖地方,对于东北的长治久安都有着莫大的好处。
说秦宇的好话,也算是投其所好。
“嗯。”
锡良点头,都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锡良清楚一个人吃得再少,十万人一年的口粮加起来会有多么恐怖,更何况人不会只吃东西,还有别的消耗,洮南能安置下这么多人不出乱子,据锡良的消息,饿死,冻死的人寥寥无几,做到这种地步,已经超出他的想象了。
若是堂堂的东北三省在处理灾患问题上都指望一个人,他这个总督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怎么说奉天这边也得出一些力。
“发电报给黑龙江,吉林那边,各自收集1万担粮食,另外奉天省这边再出个2万担,另外再严令各地粮商囤积居奇,高价售粮者一经查获,查封所有粮食。”
锡良想了想下令道,“先运个一万担粮食到洮南那边,缓缓洮南的燃眉之急。”
“是,总督大人。”
袁金铠领命,心道,这个总督大人对秦宇当真不是一般的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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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涨到了4两4钱银子一担?”
秦宇眯着眼睛看着倪辑廷从哈尔滨发过来的电报,虽然早就预料到倪辑廷会涨价,事到临到,多少会有些不舒服。
“大人,这老毛子一个个当真是黑心得很,坐地起价,下次等他们来洮南了,得好好收拾他们一顿,大不了不买他们的粮食了。”
王玉海一脸凶色,在秦宇身边呆久了都知道秦宇是个在吃上是个很讲究的人,山珍海味即使多花些银两也愿意,不过相对于秦宇投在饥民上的巨资,却是九牛一毛,比起那些嘴上说得好听,看上去道貌岸,真为百姓做起事来却推三阻四的官要强了千万倍。
王玉海也是贫苦家庭出身,对那些逃难过来饥民心中的窘迫有更深的体会。
此时即便是在关内的城市里面,一两大米也就五到六两银子,在盛产小麦,豆类粮食的关外,粮价还要便宜些。
俄国人卖给秦宇的有不少是玉米,小麦,豆类之类的东西,此时竟然涨到4两4钱银子,价格已经说得上是昂贵了。
也怪不得连王玉海也看了发火,一担粮食还没什么,可秦宇跟老毛子买粮食,动则几万担,中间的悬殊就大了。
“买,为什么不买,既然老毛子要这个价,就买下来,难道一条命的钱还不值那几斤口粮。”
秦宇冷笑一声,倪辑廷现在贪心,说到底还是他哈尔滨领事的身份比起自己这个清朝旧军统领要高得多,不过现在吃进去的,总有一天,秦宇会让倪辑廷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大人,总督大人的电报。”
秦宇接过电报一看,心里这才舒服了一点,好歹这个锡良还是明白事理的人,拿着电报,秦宇心里不由有些触动。
秦宇好不容易在洮南初步解决了粮食缺口的问题,清朝迎来了晚期最大的一次经济危机,崩溃的橡胶股票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将上海这个远东的经济中心炸得一片狼藉,跳海,跳楼,跳脚的人不在少数。
稻生洋行的人因为吃进了秦宇的股票,经过最三个多月的喜悦后,一下子坠入冰窑,要多冷有多冷,整个上海亏损的银两估计有4000万两左右,而单是稻生洋行在这一笔生意上就直接亏损了585万两,加上之前收集的一些股票,亏损额足足超过了800万两。
清朝在关外的统治除了遭受日俄的威胁之外,虽然有些匪患,但一直都还算稳固,秦宇在本溪,洮南陆续呆了几年的时间,丝毫感觉不到关外有大乱的际象,不过这些上海的股灾演变着一场清朝的经济危机,再加上关内各地连年天灾**,饥民起事不断,让秦宇真正开始觉动乱的时代马上便要来临了,琢磨着什么时候通过倪辑廷的关系向老毛子买些军火防防身,一场让所有人闻之色变的大疫在东北不期而至。
一列火车从沙俄境内驶进满州里,时隔不过一到两天,满州里便出现了一两例死亡病例,染疫者死前咳嗽不止,死后浑身发紫,症状凄惨,起初死者不多,地方官员对于疫情并不算太重视,以至于鼠疫沿着中东路一路进入呼兰,齐齐哈尔,哈尔滨。
由于今年东北各地遍发大水,从夏秋不断地有饥民涌进洮南这块新兴之地,使得鼠疫也进入人口逐渐稠密的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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