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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给一个人以真正的幸福，是多么让人宽慰！

可又怎能让波尔承受这一切？

&ldo;你已经有过不少风流事，&rdo;纳迪娜说话，&ldo;波尔还不是忍了。

&rdo;

&ldo;谁告诉你的？&rdo;

纳迪娜狡黠地一笑：&ldo;女人之间谈起自己的夫妻生活，那才带劲呢。

&rdo;

确实，亨利曾向波尔招认了几次不忠的行为，她都原谅了，并对此表现出不屑一顾。

可是今天，难就难在要说出外出的原因，这势必要逼他说假话，永远也解释不清。

他再也不愿这样做。

要么冷酷无情，干脆要求得到自己的行动自由，可他又勇气不足。

他喃喃地说：

&ldo;外出旅行一个月，那可不一样。

&rdo;

&ldo;可一回来就可以分开嘛。

我才不愿意把你从波尔手中夺走呢！

&rdo;纳迪娜放肆地笑着说：&ldo;我只是想出游，仅此而已。

&rdo;

亨利犹豫不决。

和一位冲着他微笑的女人一起漫步在陌生的街巷，双双坐在露天咖啡座上；夜晚又在旅馆的客房里拥抱她那富于青春活力的热乎乎的躯体，这一切确实诱人。

再说，既然他已经下定决心与波尔分道扬镳，再踌躇等待又有何益？时间消除不了任何隔阂，往往适得其反。

&ldo;听我说，&rdo;他说道，&ldo;我不能给你许任何诺言，要记住这决不是诺言；可我尽量去和波尔商量商量，要是我觉得带你一起走有可能的话，那么，就答应你。

&rdo;

我泄气地望着那幅小油画。

两个月前，我吩咐孩子&ldo;画座房子&rdo;，可他却画了一座别墅，有屋顶、烟囱，还冒着青烟，可不见一扇窗户、一扇门扉，四周围着高高的黑栅栏，铁栏杆尖尖的。

&ldo;现在，画一家人吧&rdo;，他于是画了一个男子，手上牵着一个小男孩。

今天他又涂了一座没有门扉、围着锋利漆黑的铁栏杆的房子，我们闯不进去。

难道这是一个特别难以诊治的顽症？还是我不善医治？我把画放进了病历。

是我不会还是不愿？孩子的逆反行为也许恰好反映了我自身感觉到的逆反心理：两年前在达豪集中营丧命的那位陌生人，要把他从他儿子的心中抹去，这不禁使我心悸。

我暗自思忖：&ldo;那我应该放弃这一疗法。

&rdo;我呆呆地立在办公桌旁。

眼下还有两小时，也许抓紧时间可以把病案记录整理完毕。

可我还下不了决心。

当然，我总是给自己提出一系列的问题。

医治，往往就是损毁。

在一个不公平的社会里，个人的心理平衡又算得了什么？但是，我却始终激情洋溢，热心于给每一个病例寻找答案。

我的目的不在于给病人提供一种内心虚假的慰藉；如果我想方设法帮助他们摆脱心中的幻梦，那是为了能使他们获得正视现实世界中的各种真正的问题的能力。

我每获得一次成功，就觉得完成了一项有益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