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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了鞋,两人面对面把脚沉入热水里,杨柳察觉到一直盯着她不肯挪开的目光,抿唇吸了口气,抬眼看他,“你脚上划破的口子待会儿上些药。”
程石目光一动,下移到她的脖子上,被吴德发扣破的肉泡了水,抹上药膏后显得越发红肿。
“我来。”
他抢过擦脚布捞起她的脚,擦干却不套鞋,而是极快地擦了自己的脚,穿上鞋弯腰抱起她放到床上。
杨柳坐床上看他去存药的箱子翻找,忍不住出声说:“药膏就在梳妆桌上放着。”
“我找化瘀的。”
他高兴她肯跟自己说话,就着这个话继续说:“被撞的地方要揉开,不然要青紫好些天。”
杨柳跟吴德发差不多高,她哪怕常年干农活,力气也比不过男的,在堰里她使了全力把他摁在水里,他反抗挣扎的时候,拳头和腿脚多数都打在她身上。
桌上的蜡烛被端了过来,程石把喜帐用弯钩挂起,烛泪滴在木头上,红蜡烛黏上烛泪稳稳立在床头。
帐中的人脱了外衣趴在被褥里,身上只余柳青色的肚兜和半截同色亵裤,白皙的肌肤上布着团团暗色印子格外扎眼。
“我力道大,揉起来有些疼,疼了你说。”
杨柳趴在枕头上点头,夜晚的风有些凉,她闭着眼感觉身上的寒毛似是竖了起来,耳边是男人搓药油的声音,声音一停,柔软的腰窝落下一只带着厚茧的大掌,粗糙的指腹和掌心在腰上摩挲,杨柳忍不住浑身一抖。
男人动作一顿,他垂眸低声问:“疼?”
是痒,杨柳把脸闷在枕头上,闷不吭声地摇头。
“那我继续搓了?”
“嗯。”
药油温凉,掌心火热,杨柳攥紧了手,煎熬的忍耐着又疼又麻的感觉,渐渐的酥麻代替了疼,她的手臂被拉过去倒上药油继续揉。
程石盯着被闷得潮红的脸,撇开眼不去看她紧咬的腮骨,他换了个姿势捋起青色亵裤,在膝骨和大腿外侧也找到了被蹬踹的痕迹。
“腿上我自己搓。”
杨柳受不了了,她这具身子已经吃惯了荤,暂时理解不了她生气的心,总起不该有的反应。
程石不理她,自顾自倒了点药油,按住她的腿用手腕内侧按揉泛青的地方。
“嗷!”
杨柳疼的嚎了一嗓子,急着要躲开,“你轻点轻点。”
程石放轻了力道,“这样呢?”
“行。”
如果能不对着她的腿呼吸那就更好,杨柳又倒回床上,盯着床头晃动的烛火,不自觉绷紧了脚尖。
红烛烧没了一截,程石终于站直了身子塞紧了药瓶,“好了。”
床上的人迅速拉了薄被盖在身上,打了个滚滚到床内侧。
掰走蜡烛的男人见状不由翘了下嘴角,一直绷着的弦也松了松。
胡乱抹了坨药膏在脚底,脱了外裳扔在椅子上,他坐到床边,躺下拉了被子盖肚子上,“明天晚上我回不来,到时候你拿了药油让娘给你擦或是喊春婶都行。”
“好。”
两人并排躺着,都睁着眼,程石继续说:“我可能要好些天才能回来,或许是半个月,也可能是一个月。”
“你打算?”
“我想试试能不能去州府告吴县令的状,具体怎么做还要跟我外祖和舅舅商量。”
程石跟杨柳说他的打算,吴县令不走,死了吴德发还有李德发,这把刀一直悬在他头顶上。
杨柳侧身看身边的男人,他面朝里,五官又隐在了黑暗里,“会有危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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