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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什么呢?”
齐蓁瞪了廉肃一眼,发觉他身上的血痂并没有裂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见女人眼里没有嫌弃自己的意思,廉肃心情大好,一把拉着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在嘴边,轻轻亲了一下,之后捏起小女人纤细的食指含在嘴里,用牙齿轻轻咬着,又疼又麻的感觉让齐蓁一下子红了脸,想要抽回手,却发现廉肃握的极紧,她的力气远远比不过这个男人,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斥道:“手上脏!
你还不快放开!”
“不脏……”
廉肃含糊不清的开口,甚至用灵巧的舌尖轻轻舔过女人的指腹,指尖传来的酥麻让齐蓁两腿发软,好在她现在坐在圆凳上,否则说不准就会摔倒在地。
看着女人酡红的小脸儿,眼角处含着淡淡的几分媚态,彷如春水微波,十分动人,廉肃心头一热,偏偏现在自己又做不了什么,甚至连自己用手解决都不行,只能颓然的将小女人的手从嘴里抽出来。
一条细细银丝连在指尖上,齐蓁看见这一幕,赶紧从怀里抽出了一条锦帕,在手指上仔细擦了好几遍。
廉肃叹道:“原来蓁蓁竟然如此嫌弃为夫,为夫还真是没用,不止没能保住锦衣卫指挥史的官位,现在甚至还让你心生厌烦…….”
男人眼底一片青黑,即使他昏迷了一整日,但之前去山西办差,足足半个多月都没休息好,刚一回京面圣,就被打了一百大板,现在身子骨儿都没缓过劲儿来,人也消瘦不少。
翠琏这丫鬟敲了敲门,手里头端着一碗熬煮了一整日的乌鸡汤,孙氏的手艺不差,炖出来的乌鸡汤香气扑鼻,汤色澄黄,上头的油花儿老早就被捞出来了,入口丝毫不觉得油腻,只能尝出来乌鸡的鲜美,以及淡淡的草药香。
接过药碗,齐蓁坐在床边上,舀了一勺鸡汤喂进男人口中,廉肃这厮也是个知道分寸的,清楚不能将媳妇逗弄的太过火了,否则让女人动了真怒,恐怕就不会再理会他了。
一碗鸡汤见了底,廉肃身为男人,胃口自然比女子大了不少,幸好翠琏还端来了一碗鸡丝白粥,也熬煮的十分清淡,廉肃大口大口的喝着,喝完了一碗后,肚子只吃了个半饱,偏偏齐蓁怕他身子吃不住,说什么也不肯让他多吃,廉肃也是个没骨气的,看着小女人柳眉倒竖,就乐呵呵的不说话,半点儿也没有之前的气势。
小夫妻两个在房中蜜里调油你侬我侬,玉颜坊中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申氏身边跟了个小丫鬟,一手扶着腰,挺着高高耸起的肚子走进了玉颜坊,守在门外的红岚一见着申氏,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红岚之前陪齐蓁去过一次西北胡同,知道这妇人与大人之间说不准有什么关系,所以登时就没了好脸色,皱眉开口:“你来这儿做什么?”
“听说廉肃醒了,带我去见他。”
因为即将临盆的缘故,申氏浑身肿胀,尤其是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儿,现在肿的跟磨盘似的,早就不复之前那副千娇百媚的模样,偏偏她自己个儿还是个爱俏爱打扮的,今日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脂粉,只为遮盖住面上星星点点的斑痕。
只可惜斑点实在太多,申氏皮肤又生的白,即使用了脂粉也遮不干净,说话时脸上的脂粉还噗噗往下掉,看着不止不美,还有几分吓人。
今日玉颜坊中的女客不少,也有人看见了申氏,红岚怕事情闹大,就跟孙氏说了一声,之后转头看着申氏,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厌恶:“跟我来。”
见着红岚这幅模样,申氏心里十分得意,红岚是齐氏那个贱人的丫鬟,现在她对自己这幅态度,是不是说明齐氏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一旦齐氏跟阿肃生出了龃龉,自己的年纪虽然大些,但容貌却丝毫不差,顶了齐氏的位置也不是没有半分可能,毕竟像齐氏那种村妇,又哪里配得上阿肃呢?
玉颜坊连着后头的院子,索性也不算大,红岚很快就将申氏及跟在她身后的小丫鬟带到门边,走进房中,冲着齐蓁福了福身子,好像没看到已经醒过来的廉肃一般,直接开口道:“夫人,申氏现在就在门口,让不让她进来?”
听到‘申氏’二字,廉肃的眼皮子抽了抽,转头看着面色如常的小女人,发现她并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但神情如此平静,一看就知道早便清楚了申氏的存在,既然如此,蓁蓁为什么不开口问他?
廉肃的脸色霎时间变得十分难看,他算是想明白了,齐蓁这妇人着实是个有主意的,即使怀疑自己跟申氏的关系,也从来没打算开口,她是不是从未信任过自己?
想到此,廉肃看着齐蓁平静娇美的小脸儿,突然间不敢开口问了,若是答案跟他猜想的一样,他们夫妻两个以后还怎么过下去?额角蹦出青筋,廉肃的面色猛然变得十分狰狞,冲着红岚一字一顿道:“把申氏带进来。”
闻言,红岚下意识的看了廉肃一眼,待发现老爷的脸色狰狞,好似阿鼻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般,她吓得浑身一哆嗦,原本心中还憋了一股火儿,现在也不敢发泄出来了,颤抖的好似鹌鹑般连连点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到门口,冲着门外的申氏叫道:“进来吧。”
申氏用锦帕擦了擦额角细密的汗珠儿,她身上带着一股馥郁的花香,锦帕上的香气更是浓郁,红岚最近一直在玉颜坊中帮忙,清楚这种香气并非花香,而是用一些香料制成的,不是说香料不好,而是申氏现在怀着身子,要不了几日就要临盆了,竟然还用这么重的香料,难道就不怕伤了腹中胎儿吗?
红岚暗自摇头,看着申氏的背影,暗自撇了撇嘴。
申氏今日穿了一件儿靛蓝色的褙子,里头是同色的抹胸裙,她本身骨架子就生的小,即使马上要临盆了,身量依旧不重,只可惜面颊肿的厉害,即使脂粉涂得再厚,也遮不住脸上的斑斑点点,以及眼角处露出的条条细纹,申氏保养的再好,今年也三十岁了,脸上到底也会露出几分痕迹来,偏偏她还不自知,冲着趴在床上的男人抛了个媚眼儿。
早在申氏进来之前,齐蓁就用刚才的轻纱将廉肃的伤处给盖住了,虽然男人腰臀处现在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但廉肃好歹是她的男人,就是再不好看,也不能让申氏那个贱人占了便宜。
“你来干什么?”
廉肃紧紧皱眉,看着申氏的目光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厌恶。
面对男人这幅神情,申氏身子一颤,娇嫩莹白的手轻轻抚上丰盈饱满的胸脯,那处一片雪白柔腻十分晃眼,偏偏齐蓁胸前的一对兔儿只比申氏生得好,万万没有比不上的道理,见过吃过最好的东西,廉肃现在自然瞧不上申氏的身子。
“阿肃,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当初不是你说的要好好照顾妾身跟妾身肚子里的孩子吗?现在孩子马上就要出世了,你、你是他的父亲啊……”
听到这话,齐蓁两手握拳,尖锐的指甲死死抠在掌心,强忍住想要上前撕烂申氏那张嘴的冲动,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就听到了廉肃的声音:“申氏,我念在你是伯元跟仲琪娘亲的份上,之前才收留了你,你心里清楚自己肚子里的孽种可跟我们廉家没有半点儿关系,是不是以为我不是锦衣卫指挥史就收拾不了你了?别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否则后果你担不起……”
见廉肃如此无情,申氏一双桃花眼中蒙上了水雾,泫然欲泣的看着男人,只可惜廉肃与之前被她勾引过的那些男子并不相同,也不会对她有半分怜惜,甚至鹰眸之中更添几分冷色,好像要杀了她一般。
申氏打了个哆嗦,涂了胭脂的嘴唇轻颤着。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见着廉肃这条路走不通,便颤巍巍的走到齐蓁面前,拉着齐蓁的手,流泪道:“夫人,求求你帮我劝劝阿肃吧,我肚子里的孩子马上就要出世,若是他没有父亲的话,甭提什么前程,恐怕一辈子都会生活在流言蜚语之中,这孩子是伯元跟仲琪的弟弟,夫人你看在那两个孩子的份上,求您行行好,给我的孩子一个名分……”
齐蓁从来没见过如此无耻的女人,申氏此刻哪里是想要给自己的孩子讨要一个名分,她是要给自己讨名分!
若是不想让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廉肃必须得纳申氏为妾,如此一来,申氏肚子里的孩子不论跟廉肃有没有关系,在别人看来都是廉肃的血脉,否则他又何必纳一个三十岁的女子为妾?但刚才听着这二人的对话,齐蓁清楚申氏是廉家两小的母亲,也是廉君的第一任妻子,这样一个女人,怎会甘心作妾?以她的身份,又怎能作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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