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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
庞大的车队,多出两名不起眼的少年,倒也真不起眼。
秦天和林平与赶车的马夫们同吃同睡同行,偶尔交谈得知,他们都是‘四郎集’的马车夫,被雇主以重金聘下,驱使装载物资的马车,一路前往长安。
对于雇主及其侍者的身份,这些莽汉子们不甚明了,亦无心查探究竟,他们只关心雇主出的高价,上一趟长安,来回一月有余,便可得五十两银子,这等好事,哪个能不动心?
——在四郎集及周边各县,以种地和卖气力为生的成年汉子,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五两银子,到柳巷寻欢,与相好的窑姐儿困上一觉,也不过半两银钱,五十两银子,在这些赶车的马夫眼中,绝对是一笔巨款了!
——俺管你是官宦子弟还是商贾大户,即便是青楼里的头牌姑娘又如何?莫要赖了谈好的工钱便是!
这几日,秦天的神色逾凝重起来,他的目光总在有意无意间扫过前头那辆豪华马车,密闭的车厢内,大多时候声息全无,连进食都由下人们将食盒送入车厢,入夜后,亦在车厢内入眠。
秦天和林平跟着车队已经六天了,始终无缘得见这位‘主子’的真容,倒有几分‘神龙见不见尾’的味道。
最初,秦天还暗自调侃这位‘主儿’是个‘妙人儿’,吃喝拉撒睡都在车厢内,只是吃喝睡可以将就,拉屎撒尿却不好办,也不知道这位主儿怎么解决的?
于是乎,秦、林二人便有了诸多恶趣味的、天马行空的揣测。
从昨日开始,秦天似乎现了什么,神色渐郁,也不和林平打趣逗乐,猜想车厢内神秘人的身体构成了,面容阴沉的可怕。
林平察觉了秦天的变化,从昨日午后起,便安静地缩在马车角落里,尽量不去打扰秦天。
与一众赶车的‘车把式’们简单吃过夜饭,入夜后,秦天摇醒了靠在货物上昏昏欲睡的林平,压低声音道:“别出声,听我说!
这列车队有古怪,很可能会遇上**烦,我们得离开!”
林平正处在迷糊间,他的心中满是疑问,但他没有出任何的质疑,只说了一声‘好’,便跟着秦天跳下马车,蹑手蹑脚,欲离车队,可见其对秦天的信任。
日间赶路辛劳,车夫、仆役和侍卫们,都已在马车上或篝火旁睡熟了,秦天和林平屏息遁走,没有吵醒任何人。
“秦天,你现什么了?”
夜色里,已远离车队的两名少年大口喘息,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
秦天正要说话,却见一个身影从他们身后的林子里缓缓走出。
“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来人似笑非笑地说道。
秦天微微一怔,待看清来人后,很快冷静了下来,一扫阴郁晦色,满脸堆笑地说道:“原来是都护卫,您也睡不着,出来散步透气?”
来者,正是护卫中年龄最长的那名中年男子——都正丰!
“你们要去哪里?”
都正丰再次问。
秦天赔笑答道:“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透完了吗?”
都正丰道:“回吧……主子要见你。”
秦天复欲再言,却见都正丰摆放在腰间握刀的手掌似紧了紧,大拇指微微抽动了两下。
秦天的笑容越开怀起来,露出意外与惊喜之色,竟将眼底深处的那抹惊惧不安,遮掩的近乎不着痕迹。
都正丰看着眼前的少年,脸上似闪过一缕欣赏,不再多言,朝车队方向走去。
……
临近密闭的车厢,都正丰转过身拦住了两名少年。
“你回马车上等着吧。”
都正丰看向大脑袋林平说道,又一指秦天:“主子只见他一个!”
秦天很平静地点了点头,示意林平离开。
车厢内点燃了一盏烛火,一名二十刚出头的年轻男子,身穿华美衣裳,闭眼靠在车窗旁,不知是否真的睡着了,微赤的火光,却染不红坐在柔软垫子上那名年轻男子苍白如雪的俊俏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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