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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 暗流上(第2页)

选在巳日,是因巳者,祉也,既辟邪去病,又祈求福祉降临(《风俗通义·祀典·禊》)。

&esp;&esp;祓禊仪式并不复杂:灵星祠已有巫女预备好兰汤——用兰草熬出浓浓的汤水,以及艾草。

端木只需站定手持艾草沾点兰汤,点向每个人的额头上或手心里。

渭水边早已聚集了不少人,男男女女或在嬉水,或上岸踏青赏景,往来如织,热闹非凡;见端木开始主持祓禊,都主动跑过来排起长长的队伍,一个接一个按次序地沐兰汤,再道谢离去继续游玩。

&esp;&esp;半日下来,众人均沐了兰汤,端木也得以休息。

她走到一处人少僻静之地,远离喧嚣,轻松地自得其乐拨着水。

青绿的渭水虽仍带一丝冰凉,但更多是吸收阳光的温暖,端木低头捧水洗了洗脸,睁眼却看见汨汨流动的水下,涌过一股水流,转瞬沉下水底。

&esp;&esp;只是寻常水流而已,为何突然有不安之感?

&esp;&esp;端木仔细察看了好一阵,并无异状,渭水汨汨流动依旧。

&esp;&esp;也许是自己多心了,端木想着,起身准备离去。

然而她很快发现,麻烦已经找上门。

&esp;&esp;三月初四,上巳节刚过。

&esp;&esp;中尉府内。

陈羲接到报案:上巳节当日,广安郡主刘幽和府里一众下人前往渭水边祓禊,并设宴游玩。

期间婢女环儿去打水,久候不归,另一婢女金儿前往寻找,却目睹环儿沉入水中。

金儿连声呼救,然而有懂水性之人跳入水中寻找,并无发现环儿。

随后众人乘舟顺水流寻找,依然未寻获。

郡主怀疑是渭水边主持祓禊之巫女驱水鬼所为,请中尉查清真相。

&esp;&esp;陈羲阅毕皱眉,先问:“可有再派人手前去救援?”

&esp;&esp;田获点头,道:“这两日都有人在渭水里继续打捞寻找。”

&esp;&esp;陈羲颔首,又问:“渭水边主持祓禊之巫女,是端木姑娘。

广安郡主因何怀疑她?”

&esp;&esp;田获道:“据属下所知,广安郡主随后在渭水边见到端木姑娘。

郡主因见众人苦寻不到环儿,认为是水鬼所为,就命端木姑娘去抓水鬼。

然而端木姑娘却说水中无水鬼,恕难从命。

广安郡主也不知听了谁的撺掇,反说端木独自一人在渭水边鬼鬼祟祟,现在又推三托四,定是心中有鬼。

端木反问郡主几句,驳得郡主哑口无言后就离开了。

郡主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发作,恨恨离去。

属下听闻郡主还准备进宫向皇帝告状,并且长安最近有关端木姑娘的流言也很多。”

&esp;&esp;“什么流言?”

&esp;&esp;“有说端木姑娘是妖精之后代,专勾结妖精谋害人命,诸如此类的无稽之谈。”

&esp;&esp;陈羲表面不动声色,暗中却捏起了拳头,道:“备马,去广安郡主府。”

&esp;&esp;广安郡主封地不在长安,但在长安仍留有一处府第,规格比平阳公主府小很多,府内规举却一样多。

陈羲下马禀名求见,等了小半个时辰才得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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