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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天留,李司令和队长叫你去开会!”
&esp;&esp;眨巴着眼睛,正用一块布头擦拭着自己那支德造二十响手枪的莫天留疑惑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沙邦粹,很是纳罕地朝沙邦粹叫道:“棒槌,你有听岔话了吧?李司令和大当家的叫我去开会?”
&esp;&esp;用力地点了点头,沙邦粹毫不犹豫地应道:“错不了!
是李司令和队长一了你的名,还叫了万一响和我,说是要开什么……诸……诸葛亮的会?”
&esp;&esp;把手中擦拭得干干净净的德造二十响手枪朝着腰后一别,莫天留飞快地站起了身子:“诸葛亮的会?还叫上了你、我和万一响?这是个啥意思?老话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是把咱们三个当了‘臭皮匠’了?这八路军还有这埋汰人的毛病?”
&esp;&esp;“这我哪儿知道?管他是不是啥皮匠,天留,咱们赶紧走吧,万一响老早就去了……”
&esp;&esp;很有些不服不忿地哼了半声,莫天留跟在沙邦粹身后,径直朝着何财主家前院的正房走去。
离大开着的房门还有十好几步远近,莫天留已然亮开嗓门吆喝起来:“李司令,大当家的,我和棒槌这俩‘皮匠’,是该蹲屋角还是坐门框呀?”
&esp;&esp;莫名其妙地看着大步走来的莫天留与沙邦粹,栗子群诧异地接应上了莫天留的话头:“什么皮匠?这蹲屋角、坐门框又是个啥典故?”
&esp;&esp;话才出口,已经在正屋里坐下的万一响顿时站起了身子,小声朝着栗子群说道:“队长,是我不懂规矩……我这就坐门口去……”
&esp;&esp;一把抓住了刚要挪动步子的万一响,刚得着了一挺机枪、满脸都是高兴模样的苟大却疑惑地朝面红耳赤的万一响叫道:“一响,你这又是闹的什么花样?什么跟什么的就不懂规矩,要坐到门口去?”
&esp;&esp;耷拉着脑袋,万一响讪讪地低声应道:“冀南地面上的买卖人、手艺家,还有山大王的绺子里,新来的伙计要跟当家的在一个屋子里议事,都只能蹲屋角、坐门槛,不能跟当家的平起平坐……我也是一时忘了这老规矩了,下回我再不敢了……”
&esp;&esp;猛地一拽万一响的胳膊,苟大却强拉着万一响重新坐了下来:“咱们八路军里可不兴这些个规矩,你踏实坐着就行!
李司令和队长叫你们三个本乡本土的同志来开会,就因为你们对这周遭的地形、风土人情都熟悉,一些在地图上瞧不出来的事情,那不还得问你们?”
&esp;&esp;像是琢磨出了莫天留口中所说的“皮匠”
是啥意思,李家顺也是朝着莫天留与沙邦粹洪声笑道:“天留,你这脑袋瓜子里琢磨的事情不少呀?咱们八路军的诸葛亮会,那就是叫大家对作战计划提出自己的意见,尽量把咱们的作战计划完善起来,这才能保证咱们打胜仗!
在这样的诸葛亮会上,咱们每个同志都是诸葛亮,可不是你脑瓜子里琢磨的‘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esp;&esp;哄然而起的大笑声中,被李家顺一句话说破了心事的莫天留顿时涨红了面孔,狠狠在傻呵呵跟着大笑的沙邦粹腿上踢了一脚:“你个棒槌传话都传不利索……”
&esp;&esp;捂着被莫天留踢得生痛的小腿,沙邦粹龇牙咧嘴地嚷嚷起来:“这我也不知道啊……”
&esp;&esp;抬手招呼站在门外大眼瞪小眼的莫天留与沙邦粹进了屋子,李家顺这才朝着止住了笑声的众人说道:“好了,大家笑一笑,会场气氛也活跃起来了,那咱们开会!
先总结一下咱们现在的情况——后
&esp;&esp;勤处长,自古以来就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你先来说说?”
&esp;&esp;从上衣兜里摸出了个小本子,后勤处长应声站了起来,对照着小本子上的记录朗声说道:“从咱们占领了何家大集之后,一共收购了将近两千斤各样粮食,再加上从何财主的粮食窖里找到的两千斤粮食,加上各处武工队的支援,节省着点的话,足够咱们吃三四个月。
也就是说,短时间之内,咱们在粮食的问题上犯不着伤脑筋了!
缴获的枪支弹药,统计起来也基本上能让咱们大部队的同志人手一支枪,子弹也能保证每个人十发,有经验的老同志可以优先保证二十发!
清乐县武工队的同志送来给伤员治伤用的药材还剩下一些,但是这些药材全都是草药,药棉、纱布和各种西药还是紧缺,得想办法囤积一批……”
&esp;&esp;仔细听取着后勤处长的报告,李家顺时不时地微微点着头,直到后勤处长汇报完毕之后,方才轻轻舒了口气:“好啊……咱们大部队到冀南地区建立敌后根据地,从一穷二白、两手空空,到如今肚里有粮食、手里有枪弹,总算是朝前走出来一大步了!
这就是个好的开端,也算是咱们取得了一个阶段性的胜利!
大家鼓掌,庆祝一下!”
&esp;&esp;热烈的掌声之中,李家顺脸上的笑意却渐渐隐退了下去。
当掌声渐停之后,李家顺方才沉声说道:“能有个阶段性的胜利,这自然是成绩,可咱们眼下的困难却也不少!
肚里有粮、枪里有弹,可咱们脚下却没根基,这可是个要命的大问题呀!”
&esp;&esp;赞同地点了点头,一名八路军干部接口说道:“李司令说的这问题,的确是不能马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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