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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节（第2页）

&esp;&esp;它焦急落回去，它的伴侣趴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

&esp;&esp;呼啸风声里回荡着火烈鸟的嘶声悲鸣。

&esp;&esp;向导遗憾道：“伤得太重，救不活了。”

&esp;&esp;原也不过是大自然里最稀松平常的一幕，哀泣中的另只火烈鸟忽然振翅起飞，绕着它的伴侣盘旋几圈，落在了旁边的枯树干上。

&esp;&esp;它静静看着前方落日，火红毛羽被厚重晚霞度染上一层金边，如同即将焚烧的烈焰。

&esp;&esp;梁瑾心头震动，他竟然在一只禽类的眼睛里，看到了近似悲壮的情绪。

&esp;&esp;下一刻，那只火烈鸟闭眼，并拢双翅飞扑向前，朝着前方山石急遽撞去。

&esp;&esp;脑浆迸裂，当场毙命。

&esp;&esp;向导嘴里发出不可置信的叹声。

&esp;&esp;傅逢朝始终沉着眼，用镜头将这一幕记录。

&esp;&esp;梁瑾久久没有回神，直到他们的车重新发动，他才错开眼，压下心头那一瞬间涌起的涩意。

&esp;&esp;沉默的十几分钟，比这一整日在车上行进的时间更为漫长。

&esp;&esp;傅逢朝靠过来，望向他这边的窗外前方，低声说：“那只母狮子，出来了。”

&esp;&esp;梁瑾顺他视线看去，前方戈壁滩边，母狮子匍匐在地，正亲昵舔着它刚刚出生还睁不开眼站不起来的幼崽。

&esp;&esp;片刻后，它以嘴叼起那两只幼崽，迎着最后的落日余晖逐渐远去。

&esp;&esp;在见识过死亡的阴影之后，他们又看到了新生的生机。

&esp;&esp;梁瑾有些恍惚。

&esp;&esp;直到母狮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傅逢朝才停下拍摄，问：“你在想什么？”

&esp;&esp;梁瑾回头，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突然意识到他们似乎靠得太近了。

&esp;&esp;傅逢朝为了拍他这侧的母狮子，几乎半边身体都贴了过来，手撑着镜头圈住他，到这会儿才放开。

&esp;&esp;梁瑾靠着座椅背没动。

&esp;&esp;傅逢朝轻轻莞尔：“你又在发呆？”

&esp;&esp;“刚那两只火烈鸟……”

&esp;&esp;“嗯？”

&esp;&esp;梁瑾问不出口。

&esp;&esp;直到今天他似乎才真正意识到，他当年做的事情，或许远比他以为的更残忍。

&esp;&esp;傅逢朝忽然举起相机，将他这个纠结又有些呆的表情拍下。

&esp;&esp;“别人见过梁总你这副样子吗？你怎么总在发呆？”

&esp;&esp;“……”

梁瑾的神思回来，“你能不能把照片删了？”

&esp;&esp;“不能。”

傅逢朝已经靠坐回去。

&esp;&esp;回程向导说起他和旅店老板是老朋友，晚上约了一起搞个露天烧烤，邀请他俩也参加。

&esp;&esp;梁瑾嗓子有些不舒服，没什么兴趣，而且他还想处理点工作上的事，便拒绝了。

&esp;&esp;傅逢朝倒是无所谓，答应下来。

&esp;&esp;他们烧烤就在旅店楼下的院子里，梁瑾随便吃了点东西先回房，打开笔记本电脑，接着处理早上没处理完的工作邮件。

&esp;&esp;窗外不时有说笑声飘进来，他偶尔停下，在其中分辨出傅逢朝的声音，便觉得心安，继续做自己的事情。